仓书以来五千年,怯卢恐在羲炎前。磨砖画石锲草木,物论自尔纷云烟。
观其大归亦寂寞,皆求形化而登仙。可知人身足厌患,百家对此同相看。
韦驮雄艳出南纪,本随大梵来三禅。金头两众迭相继,紬绎道妙稍完全。
鸺鹃夜出得五顶,胜数两宗炎与寒。其他偏至出奇怪,同思度世殷痌瘝。
双林晚开具众妙,生老病死为因缘。浮尘聚沫称意说,排除小果捐人天。
众生同业故同病,菩萨三大阿僧祇劫相周旋。留惑润生本宏誓,甘就脆薄捐精坚。
先生故是应化者,天龙推出横相牵。谈经说剑偶然事,为与五浊相缠绵。
况当火宅逼万苦,化城何必非人间。我生廿载侍瓶钵,收拾樗散加镌刊。
慈思恨密禅恨放,宝山终见空手还。披图恍若见前世,径欲往叩空山关。
斜阳不语归鸟寂,流水自去石自顽。再三弹指不出定,欲往从之众业繁。
湛湛长江去,东去无由延。寒潮归壑江岸迥,明山未上衔山圆。
机轮曳响入寥泬,塔灯隐树犹巑岏。结茅他日定何处,得毋图中万壑千峰巅。
莼鲈自有无穷意,岂独拈花有别传。
冥心测玄化,难以智力争。若就得见论,似亦粗可明。
必与外物遇,始有新理成。造物凭此例,乃以有此昌。
吾人用此例,学术乃可商。邃古有巫风,物魅恣披猖。
洞庭彭蠡间,苗民所徜徉。及与吾族遇,其说稍精良。
五行通天人,八卦明阴阳。糅合作史巫,用事最久长。
悠悠及柱下,哲理始萌芒。青牛邃沦隐,赤鸟来翱翔。
又复合真伪,后以制百王。自从制作来,大义未改常。
然而微言际,委屈不可详。秦皇覆六合,天下赖以平。
左手携方士,右手挈儒生。二者交相妒,乃各盗所长。
高文冠千古,此义为宗纲。班马俨然在,吾说非荒唐。
金人既入梦,白马旋就荒。一时流略力,辟易莫敢当。
尔来数百年,惟释为主张。中间中国盛,非无梯与航。
景教说沙殚,大食称天方。摩尼辨光暗,突厥祀豺狼。
细琐不足道,如沸羹蜩螗。委蛇及赵宋,始决儒释防。
剥极在明季,弥望成汪茫。斯时利氏学,乃适来西洋。
几何及名理,一挽空言狂。清朝盛考订,汉唐莫与京。
推其得力处,讵非数与名。悠悠岁千祀,沉沉书万囊。
人事变如海,玄理日以张。寥寥数匹夫,实斡其存亡。
启非图书力,天地为低昂。先生晚出世,时正丁晚清。
新忧日以迫,旧俗日以更。辕驹及枥马,静待鞭与烹。
一旦出数卷,万怪始大呈。譬如解骥足,一骋不可程。
虽云世运开,要亦贤者诚。阳春转寒冽,风日流辉光。
两头安丝竹,中间罗酒浆。芜词发积素,为寿登高堂。
十年例见事,相对突惭惶。所赖尚能饮,当为尽百觞。
彭篯非所志,相期在羲皇。